文章来源:由「百度新聞」平台非商業用途取用"http://news.sohu.com/20170308/n482735118.shtml" 最近參加了一個飯局,出席人士以媒體人為主,而且多為資深前輩。 過去幾年,由于政策或商業方面的壓力,媒體人紛紛轉行創業,由于專業和資源的延續,他們轉行也多半會以文化產業為主。飯局上的前輩,過去的新聞人,今天已搖身一變,成了大公司的公關總監、廣告及電影公司老板、自媒體公司主創。老伙伴見面,分外妖嬈,除了互相敬酒吹牛,我發現大家的話題離不開一個共同焦點:網紅。 網紅之所以成為關鍵詞,乃是和當下媒體轉型有關。 隨著移動互聯技術的發展和智能手機的普及,以電視、報紙為主的傳統媒體開始衰落,以手機為端口的新媒體興起。于是,媒體話語權逐漸從過去的專業人士滑向普通個體。在這樣的語境下,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焦點,只要他/她有辦法被關注。 媒體人創業深諳“關注度”之道,組織各方資源時,也會圍繞“如何提升關注度”這一核心議題——因為關注度意味著流量,流量意味著價值,有價值就有錢。 凡是基于“關注度”的商業模式,統統稱作“網紅經濟”。 有些人因為口才好被關注,比如高曉松;有些人因為文采好被關注,比如梁文道;有些人因為財富多被關注,比如王健林;有些人因為出身好被關注,比如王健林的兒子王思聰;當然,也有些人,僅僅因為長得好看就被關注。有口才、有文采的人,難找;財富多、出生好的人,未必稀罕做網紅;但“長得好看”的人,是個富礦,而且這一優勢也不需要多少時間上的積累,成為迅速獲取關注度的良方。 于是,“網紅臉”應運而生。有些姑娘天生麗質,投身網紅事業自然順理成章;而有些姑娘資質平平,但為了吃上“長得好看”這碗飯,不惜花重金去整容。國內整容行業近兩年可謂蓬勃發展,我周圍也有投身整容整形行業的好友,賺得盆滿缽滿。 可是我發現,大家都偏愛“長得好看”的人,卻不太看得上“整得好看的人”。這次飯局上諸位都是讀過些書的人,從柏拉圖、亞里士多德到康德、黑格爾,能就美學話題侃侃而談。對于整容這檔子事,也難免會站在道德制高點去審判,表示各種看不上。 我問:為什麼看不上?有人答:因為太膚淺。我問:哪里膚淺了?反問道:為了好看,就去整容,還不膚淺? 從古至今,相貌從來就不是一張簡單的皮囊。人們愿意去追逐好看的人,就如同蜜蜂愿意去追逐美麗的花兒。好看的臉能給人帶來愉悅,還能獲取足夠的社會資源。然而,世界并不公平,資源向來不是平均分配。 正如人群中高智商的、出生優渥的人都是少數,良好的相貌也并非每個人都能擁有。當那些相貌上并不出眾的人意識到,有些人能僅憑天生麗質獲得巨大資源的時候,他們就會選擇去整容:憑什麼那個人運氣這么好,長得這么好看,為什麼我不可以? 想通過整容矯正一下“自然界的不公平”、挽回一下天生差運氣的人們,認為這個世界是被“美貌是一項資本”這樣的公式所支配的。可問題是,這項公式是由誰推導出來的?又是誰在灌輸的呢? 是父母、是老師、是鄰居,是周圍日常生活中接觸的人,是受社會既定價值觀影響的每一個個體。長輩們碰到“好看的小孩”會上去逗弄兩下,老師遇到“好看的學生”會給更多的活動機會,陌生人走在路上遇到“好看的異性”會上前索取微信號。我們那些有意無意的行為其實都在默許甚至助長這股“美貌下的不公平”。 是,你可以說那些姑娘為了好看去整容是膚淺,但她們去整容不是為了讓看的人覺得好嗎?當然,你還可以說,人應該為了自己,而不該為了他人而活。但是我們無法取消“看”這一詞的雙重性,無法取消看者與被看者之間存在的關系,也無法取消人的社會性,即個體之間的不可分離性。所以,與其去說那些整容的姑娘膚淺,不如說那些發明并且啟用“顏值”一詞的人膚淺,是他們在推廣“美貌打分系統”。 有人舉手說:通過整容追求好看不等于追求美,美是一種自然的東西,自然即為美。 然而,這種說法甚為可疑。 首先,自然無美無不美,如同天地無仁無不仁。親臨過非洲原始森林的人會發現,原始森林布滿荊棘,到處潛藏危險,不經歷野外生存訓練的人根本無法在那里存活。我們說某樣東西“美”,是因為我們認為它是以一種有秩序的方式呈現的。可世界本身并無序,只是當我們被訓練得能夠以理性的目光觀看時,世界才“顯得”有秩序。人類贊美自然的“美”,實際上是一廂情愿。 其次,人類事實上從來也沒有真正追求過自然。恰恰相反,人類一直都視自然為敵人,都在以克服自然為己任,在追求美的道路上更是如此。按照自然法則,人類的平均壽命不過三十五,但人類發明了醫學,人均壽命被延長至六十、七十甚至八十;按照自然法則,人類過了二十八歲,皺紋就會以加速度的方式出現,但人類發明了各種護膚品、保健品、手術方案,以抵抗形體的衰老。 既然我們能接受以醫學提高生存率、抵抗衰老,為什麼不能接受以醫學使得人變得更美這一做法呢? 又有人舉手說:整容太夸張,簡直是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,受不了。 我問:那么矯正牙齒算不算整容?有人答:不算。我問:為什麼?答:因為矯正牙齒不會讓人認不出來啊。我答:對于盲人來說,那就是整容,因為盲人靠聽力認人,牙齒矯正了,聲音就變了。眾人不知如何回答。我追問:矯正牙齒是否讓人更美?有人說:是。 如果矯正牙齒是美容,那么剃胡須、理發染發、種植頭發等都是整容,都旨在讓人變好看。同樣是整容,為什麼這些做法就沒有人指指點點,但是更大刀闊斧的比如隆胸、削骨等,就會被認為有問題呢? 又有人反問我:那么你看大家都整成一張網紅臉有意思嗎?都弄成尖下巴、大眼睛、白皮膚的樣子,真的好嗎? 我答:問題并不在于“尖下巴、大眼睛、白皮膚”本身好不好,而在于社會的單一價值觀使我們趨于單一的審美標準,以至于大家似乎都以“尖下巴、大眼睛、白皮膚”為美的唯一準則。男人塑造女人,男人夸女人的那個詞叫“性感”。“性”這個字眼意味著,審美標準往往是由異性強加的。所以與其說那些整成網紅臉的女性價值觀單一,不如說塑造她們的男性價值觀太單一。 還有人反問我:那你找女朋友的話,想找美貌的嗎? 我當然想找美貌的,我無法否認。我不會道貌岸然地說:外表美不美并不重要,我在乎的只是心靈美。我必須坦誠地說:我的審美觀也受到了社會的影響,甚至就是被社會塑造的,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,盡管我回不去,回不到最原初時審美觀尚未被同化的年齡。我在工作中就因此犯過一個愚蠢的錯誤。 我是一名自媒體的編輯,每天要負責約稿、推送文章以及回復留言。一次,我因為很喜歡一位作者,所以在回復讀者留言時說:“作者不僅文章寫得好,人還長得漂亮。”后經主編提醒,我意識到自己的留言草率、不專業甚至魯莽。 文章寫得好就是寫得好,我為什麼還要補充一句有關作者相貌的評論呢?難道我在暗示,作者長得好看,所以文章就加分嗎?還是說,作者長得好看,所以文章寫得好呢?又或者說,文章寫得好,配得上她的臉呢? 我意識到,我的留言冒犯了作者,這句貌似的“夸獎”,實則在降格她的勞動、她的能力。我犯的錯乃是因我的弱點所致,當然,這也是人性的弱點。但對于這樣的弱點,我們并非只能束手就擒。我們完全可以采取更為積極主動的態度。 認識即美德,因為認識推動行為。通過反思來保持審慎,以克制的態度來考察自身的行為尺度,并以此來矯正因人性弱點而帶來的不公正行為,從而避免對于他人的肆意評價和冒犯。 比如,做老板的,在錄取人的時候,只需考察面試者的能力以及職位所需品質;做老師的,在錄取學生的時候,只考察學生相關專業的基礎或潛在可能性;而作為個體,在看待他人的時候,也不再單一地用“顏值”、“智力”這樣的詞去框定他人。 只有當個體都采取積極反思的態度時,我們才有可能遏制住我們內心深處的墮落沖動,遏制住我們的“美貌侵犯”。社會價值觀被解放的時候,也是個體被解放的時候。屆時,對于容貌這樣東西,人們就會采取更為坦然的態度,而整容也就不再是個問題了。(來源:陶力行)關鍵字標籤:削骨術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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